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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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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视觉——西部探险摄影家吕玲珑
 
作者:朱林  发布时间: 2007-08-13 10:27:00
 
 

  “人必须要经过苦难的历程,才能抵达自己的灵魂深处,触及一种由强烈震撼所带来的巨大幸福。”

  ——西部探险摄影家吕玲珑

  深邃视觉

  曾经有人问过吕玲珑,为什么能够不断有新的发现,而且每发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迅速地成为热点,比如稻城,比如雅鲁藏布大峡谷,还有得荣太阳谷,石渠太阳部落等等。吕玲珑说,其实,与其说他是一个发现者,还不如说他是一个先行者,那些自然造化而来的美的东西自古以来就在那儿存在着,他只是很幸运地先到了那里,看见了它并把它拍了下来。

  吕玲珑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走上了职业摄影的道路,他把镜头对准既壮且丽的西部,作家马丽华曾在她的《西部大荒吕玲珑》中如此写到:“他是西部大荒的祭司,快门摁下的是一篇篇大自然的赞美诗。”

  吕玲珑,被称之为“西部探险摄影家”。

  梦之初始

  在成都南门上,有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它是上世纪60年代修建的“红军院”,安静古朴。屋里没有一样奢侈品,用的家具还是上个世纪初的,沙发硬得像木头椅子,藤椅上的藤条全都散开了,天花板上的石灰不停地往下掉。这样一间老屋,正是吕玲珑摄影梦开始的地方。家中一部蔡司120黑白相机,使吕玲珑年幼的心从二维空间里获得了最初的欢喜。

  吕玲珑走向西部,始于尚未成年时。17岁走出天府之国的成都,去凉山做了知青;18岁走得更远,在新疆的大沙漠当了铁道兵。

  26岁时,吕玲珑初识川西的阿坝,对藏区风光的一见倾心注定了后来的缘份与命运。在参加过一个名为"纵横祖国五万里"摄影综合考察队后,在穿行过拉萨——阿里——新疆之后,吕玲珑决意辞去中科院四川分院公职,不是下海是上山,吕玲珑做起了专职摄影师。

  理想总是美丽而神圣的,可是实现它的过程却注定充满艰辛。

  从1986年到1993年这一时期,吕玲珑深入到甘孜藏区,进行了长达8年的近乎于与世隔绝的行走与拍摄。 几年时间里,他跑遍了整个康巴藏区和西北的新疆地区,积累了数以万计的作品。

  这个时期,吕玲珑最大的收获就是无尽的积累,从摄影技术的纯熟到艺术感觉的把握,都在积累中得到提高。

  在路上,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遇到的人会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与他重逢。

  翻开吕玲珑的画册,几乎每一幅照片后面都有故事。他提供的西部影像既有他的艺术表达方式,也有他对西部这片土地的感激。而那些在镜头里留下背景或者笑脸的人,多数与吕玲珑在路上萍水相逢,从此不能再见。

  在吕玲珑的摄影作品里,有一张古渡的照片,那是雅鲁藏布江边的一个无名古渡。在遥远的过去,藏民划着牛皮筏子渡过湍急的浪涛,再后来江上有了木船来回穿梭,再后来江上出现了设计巧妙的铁船,它借用横跨江面的钢索和滑轮,能把路人的牛羊甚至小型汽车载至彼岸。过了江,便是另一片天地,这个古渡,正是人们去阿里必经的一个天然的地理分界符号。

  吕玲珑是在暮色时分与古渡口相遇的。那时他已经连续开了数小时的快车,只为能在天黑前赶过雅鲁藏布江。汽车在苍茫空旷的戈壁上如脱缰的野马般疾速驰骋。余辉之中的大地一片赤色,雨后的潮湿路面少了烦人的尘土,洁净的空气中,远方的目的地已隐隐出现。

  吕玲珑没有松开油门,因为他特别清楚,高原雨后那洁净的空气会让人的眼睛上当——看似距离很近的目标,其实还早着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边还闪烁着一条桔红的光带,远方的群山成为光带中的剪影。渐渐地,已经能够清晰地听见远处传来狗的吼叫——古渡到了!吕玲珑和助手多吉同时松了口气:只要能过江,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追赶功夫没有白费。

  河边泊着一艘船,汽车只能借助两条踏板驶上船头。搭板是用坚硬的木材制成的,不算太长,搁到船沿上,倾斜度很大。人畜走上去都要费点劲儿,汽车要驶上去那就更考技艺了,必须稍加一定的油门,既要有速度但又不能太猛,不然水中的船就不能保持稳定。由于长期的磨损,踏板已经十分平滑,加上下午的那场雨,使踏板变得更加湿滑。吕玲珑加了点油门,缓缓把车驶上踏板,但走到一半车轮就出现打滑,不得不倒退回来。

  试了几次,无功而返,吕玲珑和船工们只得采取最原始的办法,合力把车推上船去。他尽力前倾身体,把重心全部压到车身上,车子慢慢地沿着踏板一点点向上挪动,眼看就快到船头,突然之间,他脚下一滑,重心失衡,整个人倒向江中,眼看就要跌落水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下意识挥动着的手!那是一只女人的手,温暖柔软却又充满力量,稳稳地将他拉回踏板。

  刹那间,吕玲珑有一种被电击中的感觉,借助微弱的光亮,一双清澈的眼和浅浅的笑进入了他的视线,成为记忆里再也挥之不去的动人瞬间。

  整个过程发生得太突然,吕玲珑甚至忘记了要向那只手的主人道一声谢谢。船无声地驶向彼岸,夜色终于降临,大地模糊一片。等到他回头寻找,岸边的女人已经化为一个模糊的剪影。

  从此,在吕玲珑的心中,雅鲁藏布江边的无名古渡不再只是一个地域的概念,它化身为一段未了的心事。之后的多次进藏,吕玲珑都想法去古渡边寻找那个女人,但一直没能如愿。

  又过去了这么多年,吕玲珑仍然没有放弃寻找。现在对他来讲,找到当初那位女人,意义已不仅仅在于说一声谢谢!在走过了人生的千山万水之后,他想找到她,并希望借此能与昨日重逢。

  这一次,到了古渡,除了渡船变成了机动船,其它一切如昨。藏胞们还是一如继往的热情,人们告诉他,当年的那位女人名叫卓玛,已经回到老家日喀则去了。她的妹妹来到渡口,接替了她的岗位。

  听到这个消息,吕玲珑独自一人在古渡边久久徘徊,等来了卓玛的妹妹。百感交集的吕玲珑说起了当年的故事,又拿出自己拍摄的高原风光画册,请她转交给卓玛。

  在扉页上,吕玲珑提笔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卓玛,你好!还记得11年前路过的一辆吉普车吗?当时推车时,是你把险些掉入江中的我救起。今天我特意来看望你,很遗憾没能见到您,托你的妹妹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祝福你及全家扎西德勒。”

  江水无声流淌,时光匆匆流逝,吕玲珑又走向新的远方。天边的卓玛,一个普普通通的藏族女子的名字,从此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上。而下一次,他又将遇到谁,又会有怎么样的故事发生?

  在南迦巴瓦大峡谷的丛林里穿行,用去了整整50天时间。对峡谷的考察,每一天都是沿着江边陡峭的山路慢慢地前行,从排龙乡经白马、岩旁到门仲;再去隆玉,经各布拉山口去隆列、加热萨、打秋登,到旁辛乡又去了冷多、马迪抵达墨脱;从墨脱、亚让去背崩乡,一直到边远的得翁,再经背崩乡走马尼翁、汗密、柱格翻越4221米的多雄拉山口抵达派乡。

  在行走中,他们确定了雅鲁藏布江有4个拐弯,一般人来到峡谷,能够看到的是扎渠大拐弯,其它3个拐弯分别是派乡拐弯、旁钦拐弯、直白拐弯。要完整拍摄到这些大拐弯,必须找到一个最高的拍摄点。吕玲珑在拍摄这4个拐弯时,都是由峡谷攀上高高的山顶完成的。有时为了1张图片的拍摄,要花1至两天的时间爬上山顶,而为了找到最佳的拍摄角度,他们要在山脊上沿着江水拐弯的方向行走很久。

  在吕玲珑穿越大峡谷1年后,摄影画册《南迦巴瓦大峡谷》问世了。一系列精美的有关峡谷人居生活和自然景观的图片首次向外界展示了大峡谷独特的风情和魅力,为后期的科考探险和旅游提供了意义深远的借鉴。在后来,《南迦巴瓦大峡谷》画册曾作为国家领导人访美的礼品,赠送给美国领导人。
香格里拉,在他的镜头里重现

  美籍奥地利植物学家、地理学者和人类学家洛克先生,从1922年—1949年的27年间,一直在云南、西藏、四川的崇山峻岭间从事人文地理的研究。1928年6月,在木里王的帮助下,他带领跟随他多年的21位纳西族随从,由木里一路行至稻城亚丁。一年以后,他在《国家地理》(美国)连续发表了有关木里至亚丁的文字和图片,引起外界的强烈轰动。据说詹姆斯·布尔顿就是在看了洛克发表的文字图片后,写出了著名的畅销小说《失落的地平线》,从此,“香格里拉”成为世人向往的仙境。

  洛克对木里情有独钟,在他的文章里,对木里有着诗一样的描述:“在梦中,我又回到那片被高山环抱的童话地——木里,它是如此美丽与安详,我还梦见中世纪的黄金与富庶,梦见涂着黄油的羊肉和松枝火把,一切都那样舒适与美好。”

  2002年7月,稻城亚丁景区冲古寺的一位老喇嘛捐出了一本保存了数十年、由洛克当年亲笔签名送给他的《国家地理》(美国)。那是一本1928年版的珍贵文物,上面记载了洛克当年先后3次从“萨当”(即今天的丽江)由云南泸沽湖经当时蒙古族聚居的永宁进入今天稻城县的俄亚纳西自治乡,后沿金沙江流域3次进入木里王国再到稻城亚丁的经历。

  这本书的重新引发了一次重走洛克路的探险活动。吕玲珑与洛克虽然是走的同一条路,但他俩的方向正好相反,吕玲珑围着央迈勇、仙乃日、夏诺多吉3座神山转了3圈。在转山的过程中,他打听到神山通往木里的小路,于是他逆风前行,从亚丁出发,行走了12天终于到达木里,真实体验了几十年前洛克的感受,几十年过去了,那条山野林间的马帮小路仿佛从没改变……

  在当年洛克露营过的弓形岩下,吕玲珑也在这里扎起了帐篷;当年洛克住过的小木屋,也成为他镜头下的场景。后来,他在画册里特地收进了这两幅关于洛克当年露营的地方的照片——他用这种方式向当年的历险者表达了自己的崇敬。

  可可西里最后的藏羚羊

  20年前,为了拍摄可可西里藏羚羊迁徙的照片,吕玲珑就走过这片土地。在可可西里地区,他住在一户牧民的帐篷边,每天跟着牧民去放牧,和他们成了好朋友。

  但就在他拍下这些照片的几年以后,当他重新回到可可西里,视野里是一片空寂的荒凉,再也看不到曾与汽车一同赛跑的藏野驴,昔日充满生机的动物世界已一去不回。自从越来越多的人踏上这片土地,这里正在从野生动物的天堂变成它们的地狱!这不是危言耸听,藏羚羊家族被野蛮屠杀的悲惨故事,正是这种残酷现实的一个缩影。

  作为西部的摄影家,吕玲珑曾想以自己的方式,去唤醒人们的意识。那时可可西里正被狂热的淘金风暴所笼罩。突然涌入的人流远远超出了可可西里所能承受的能力。原本脆弱的生态环境迅速被破坏,贪婪的欲望驱使着扭曲的心灵,肆无忌惮地毁灭着大自然的一切。

 
(新闻来源:登山者网)